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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怒波冰岛买地遭拒的启示
文/交广企业管理咨询公司首席专家谭小芳

前言：

今年上半年冰岛政府向中国民营企业中坤集团的董事长黄怒波推荐了该国东北部的土地项目，黄怒波在北大上学时有一位冰岛同学两人关系很好，由于这段友情，具有诗人气质的黄怒波董事长决定为中冰两国的经济合作做点贡献，就要用880万美元购买冰岛东北部一块300平方公里左右的荒地，然后投资两亿美元投资具有北极特色的大型旅游区。

8月24日，中坤集团和冰岛土地股东达成了一项协议并和政府部门形成了备忘录，此后这个项目就进入了两国政府的审批程序。期间黄怒波拜访了冰岛外交部、商务部、经济部、财政部、工业部的官员甚至总理、总统他们都表示欢迎和支持这一投资项目。没想到11月25日，冰岛内政部长约纳森宣布拒绝中坤集团购买冰岛土地的申请，而且说这是最终决定不能上述。理由是这样大片的土地卖给外国人没有先例。

他还引用冰岛法律，提出了外国人购买冰岛土地的条件，其一是只能以个人名义购买不能以公司名义购买，其二是投资人必须在冰岛住满五年，其三是公司的股权冰岛人必须拥有4/5。而冰岛官方此前曾要求黄怒波先到冰岛注册一家公司，然后才能办理申请买地的事。约纳森的说法正好与此相反，显然这里有刁难中国公司的味道。

为什么不同意？冰岛政府其实并没有说清楚，只是说黄怒波要买的这块地太大了，而且冰岛的资源应当先保证由冰岛人获益才行。但问题是，直到今天，黄怒波想在冰岛购买的300平方公里土地，并没有在冰岛看到有市场竞争者；这让我们不禁要猜测，冰岛当局究竟心中藏着什么秘密？

著名企管专家谭小芳老师（官网www.tanxiaofang.com）表示，当地和欧洲的舆论表明，黄怒波买地被拒，一方面是由于冰岛国内主流意见都支持黄怒波的旅游买地项目，反对党、民主党也有不少议员支持。作为反对党成员的内政部长约纳森因此不愿意和他所属的民主党其他成员协商，也没有与有关部长协商，就独自做出了否决的决定。这就暴露了冰岛政府决策体制的缺陷和漏洞，以致总理和总统都表示了失望和遗憾。

另一方面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冷战思维支配下妖魔化中国的思潮最新的表现。还在今年8月底，欧洲的媒体就黄怒波买地一事发挥了科幻般的想象力，把一个中国企业家买地办旅游的商业行为上纲上线到了北京可能会获得在北大西洋的战略立足点，中国进入北极圈石油开发和航道开发的地缘政治计划等等吓人的高度。黄怒波要买的地远离海岸没有港口，怎么能够在冰岛这个北约成员国的监视下实现这些战略目标呢？他们的神奇想象力把中国想象的太神奇了。

还有一个值得当作重要原因说明的是，为了让冰岛人对他的意图放心，黄怒波之前已经承诺放弃对流经计划购买土地的水资源的任何拥有性权利。这一点之前在西方媒体的报道中被格外突出，因为有一种说法是，如果气候变化导致北极水域可以通航的话，黄怒波购买的这块土地将是往来亚洲的潜在航运枢纽。

这让人想起冯小刚导演在电影《不见不散》中为葛优设计的那段“致富经”——如果能把喜马拉雅山凿出缝来，让空气云团漂移，山两边的气候将会更好，土地也会更适宜耕种，当地人世代都会受益。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如果”的前提上，而所谓“北极水域可以通航”的时间表，如今仍然没有一国的科学家能够拿出来。

其实，黄怒波在今年8月份宣布要在冰岛北部海岸购买这块300平方公里土地时，从各方媒体引述的各种说法中，已经可以感到“这计划很悬”。问题并不是出在土地的面积上，而是中国这些年在购并海外资产上很少有一帆风顺的时候，无论是要买油田，还是要买矿山，都会冷不丁地出现“拦路虎”。就算是想买一条退役的航空母舰，华人想买都没戏，最后不得不看着巨舰被当废铁卖掉而望洋兴叹。

但黄怒波的这桩生意，之前还是让人感到有点底的。并不是因为黄怒波的企业有多么财大气粗，而是全世界都知道冰岛，这个在本轮金融危机中第一个倒下去的欧洲国家，已经走到了破产边缘。按照一般思维，极度缺钱的冰岛没理由不接受黄怒波的想法，况且这块土地总是要留在冰岛，任何人是搬不走的。

后来让外界感到黄怒波买地越来越有戏的原因是，冰岛经济部在11月10日披露的一份备忘录显示，黄怒波计划在冰岛购买一块土地发展旅游业的计划“取得了积极的进展”。然而在两周之后，事情发生了戏剧性地逆转，冰岛内政部在25日的最新声明中说，“没有外国买家购买如此大面积土地这样的先例”，而冰岛有关售卖土地的法律“认为有必要限制外国人在冰岛拥有土地产权以保护冰岛的独立，并保证冰岛的资源首先要使冰岛人而不是外国投资者获益”。

这是一连串令人感到费解的解释。首先，黄怒波之所以要申请开发300平方公里的土地，是因为他计划开发一个大型旅游项目，仅仅是在未来四年内建设的酒店，就必须要拥有过百个豪华房间，而这一切都需要足够的土地面积。冰岛当局或许不知道，英国石油公司和俄罗斯国家石油公司今年早前已经计划共同开发一个12.5万平方公里的北极大陆架石油海域。俄罗斯与英国眼下的邦交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众人皆知。但即便如此，俄罗斯当局也没有像冰岛一样，存在“是否有开发这样大面积区域的先例”的顾虑。

就连冰岛经济部长奥德纳松之前也专门致信给冰岛内政部长乔纳森说，“经济部认为，不存在任何理由相信这项外国投资会损害冰岛的任何利益。”谭小芳老师了解到，但在黄放弃了对水资源的拥有权之后，购地计划还是泡汤了。雷克雅未克当局显然不想让人猜，因为冰岛内政部长乔纳森之前说的很清楚：这一决定是政府的最终决定，没有上诉的余地；而冰岛政府正是黄怒波计划购买那块土地的最大股权拥有者。这样来看，冰岛买地风波是冰岛当局对黄怒波背后的企业产生了不信任，但黄怒波的企业毕竟资本有限，能力有限。冰岛的真正担心或许正如一些外媒所说，是怕中国的国家力量最后会出现在这个潜在航运枢纽上。

中国企业家从黄怒波冰岛买地案能得到什么有利的启示呢？谭小芳老师认为，第一，黄怒波在买地申请被拒后表示，今后的投资中我们不仅要考虑经济环境、自然环境还会考虑投资国的政治环境，中国企业家到海外投资一定要牢记黄怒波总结的教训。具体来说，不但要争得现任政府官员的支持，还应争取议会党团特别是反对党的理解和支持，争取社会民意的广泛支持。特别是像冰岛这个只有32万人口的小国，一次性购买相当于该国国土0.3%的300平方公里的土地，也就相当于购买我国三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接近海南岛的面积了，这样大的生意要理解当地人的安全关切，把有关的关切写入合同，如不得用于军事目的和海洋石油开发等等。

第二，一定要在合作合同中切实贯彻相互信任、循序渐进、平等互利合作供应的原作。第三，谭老师特别建议我们的中国企业家要了解国际形势。与我国企业作欧美投资经常碰到政治意识形态歧视相比，发展中国家更欢迎我国的投资，中国企业家应该更注意发现挖掘和开发在非洲和拉丁美洲的投资机会。

第四，你始终不会知道在哪方面会触到西方人的神经。所以，在区域的选择上建议企业家谨慎考虑，比如，东南亚是对中国不太友好的，而中亚的局势又太动荡了。欧洲现在处于没落阶段，英国、法国等一些高福利国家都还没有摆脱金融危机的阴影，加上成本高，对中国的投资态度不好。

据黄怒波透露，近期向中坤发出投资邀请的包括丹麦、芬兰、瑞典等国。瑞典方面还是由该国官方投资署来函推介土地，邀请投资。在今年9月，当黄怒波欲在冰岛购地的消息传出后，就有来自北欧其他国家的投资邀请。黄怒波此前表示，在冰岛购地并非自己刻意为之，而是受邀前往，最后选定了一块300平方公里的土地，拟进行旅游产业开发。期间，包括冰岛总统、总理也都曾表示欢迎。

对于新的邀请，黄怒波称将慎重对待，“再去北欧会小心”，要仔细考察当地投资环境，包括自然、人文、法律体系乃至党派斗争等多方面。针对此次冰岛购地被该国内政部长否决，黄怒波表示，之前没有被告知投资所需满足的全部条件。黄怒波还称投资受挫有冰岛内部党派斗争的因素。

在上周冰岛购地被否决后，黄怒波曾计划在本周一从北京市商委撤回投资申请。中坤集团目前尚未撤回国内申请，黄怒波称，冰岛购地还没有画上句号，冰岛国内也在寻找解决办法。有关方面提供的材料显示，除冰岛总理在上周对冰岛内政部长做出的决定表示不同意见外，黄怒波目标地块所在地区的议员也发表声明，严厉批评内政部长，称这一决定阻碍了该地区的经济发展。冰岛旅游工业协会会长还担心“失去了机会”，这一决定可能也将其他潜在投资者拒之门外。我们拭目以待！但不管结局如何——黄怒波冰岛买地的事件对民营企业走出去贡献了经验，笔者希望能通过冰岛买地的事让全世界都关注中国民营企业的现状。